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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2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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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道:“收!”

耳中風聲呼嘯,直到漸止,雲母的聲音在旁邊道:“傻徒,果然還在。”

靈株睜開眼,發現身還在乙茫榭,師傅正立在旁邊,靈株呼了聲:“師傅~”

雲母問道:“可有不適?”

靈株搖頭,將所歷一一告之了雲母,待要其師解惑。

雲母指了指已收在身邊的拂衙劍,道:“拂衙生幻,你在幻象裏過一天了。”

“拂衙生幻?此前未曾聽師傅說過。”

“拂衙認主,即便是主,如慧根不足,反被其噬,以後切莫隨意靠近。”

慧根不足,慧根不足,靈株受打擊了。

“師傅,這劍有點……邪。”靈株怕雲母責怪,小聲地說。

雲母卻笑笑道:“本來就是把邪劍。”說了一句就停住,也不再詳說。

靈株到底惦記著師姐,拉住雲母衣衫道:“不如師傅親自去帶師姐回來吧?”

雲母兀自打了個哈欠,道:“困哉困哉,待師傅我歇歇去!”

“師傅平白困什麽呀?”

“還不是你,知道你回榭中,回來給你餵了避塵丹,去棋司那老頭打了一架還未喘過氣來,又算到你身陷拂衙象,忙又趕回來。”

“啥,師傅與誰私相架鬥?”

雲母一向有頭腦,但在自己徒兒面前不設防,話剛說出口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,連打哈哈,“沒啥沒啥,困哉,為師去了,你自行方便吧。”話音剛落,她一轉身已徹底消失無蹤。

靈株嘆口氣,師傅她老人家為啥就是不肯出手?郁悶來的。但一想到雲母三番四次出手幫自己,更不吝賜給避塵丹,終於還是覺得感激滿懷。

師傅謝謝你,我會加油的!

她調整心情,一遍遍心算,口中念訣,此次下界,務必要準確定位於白府,不要再出醜啦。

鬼故事

恭喜恭喜,靈株心誠則靈,這次終於落入白府,雖然時辰不對(大半夜的),雖然坐在假山頂上(臀bu巨疼),但好歹進ru白府了,有進步!

靈株環顧四周,這個時辰不宜打擾別人,只得在府內尋得一株高木,臥枝而睡。沈沈睡睡間不知道過了多久,隱約覺得一道註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,睜開眼,見對面高枝陰影下坐著個人,隱隱綽綽間陰風暗湧,那人木然萎縮著一動不動,靈株明了這人已不在陽世,本來仙鬼異途,自己也不用理會他,但仔細瞧那人狀態,引發了靈株的憐憫心。靈株道:“你面目恍惚,精氣渙散,恐怕不久就會灰飛煙滅。”

那鬼見靈株答理他,竟覺高興,對自己的狀況也不太在意,淡笑地回:“是啊,想來也是,這些年很多事情就要想不起來了。”

“在外多少年了?”

“可能有百年了,記不太清了。”

靈株沈默著。

那鬼道:“只想與小仙子說說話,別無他想。自從離世,再也無人與我說過話。”

“該去的地方不去,你這又是何苦?”靈株嘆氣,知道他應該有段故事。

他象自言自語地說:“起初也只是想看看她,等等她,這樣過了幾十年,忽然發現她已有幾年在那間屋內未出來,始才覺得有異。”

“哪間屋子?”

他指向東面一處二層樓內,樓上一層燈光幽暗,“正是那二層樓上,不知有什麽東西阻隔,我無法入內,但她的精氣在內,我還是能感覺得到的。”

靈株道:“你等著。”說完便念訣移身,不一會功夫她手中拿回一物,卻是一卷畫軸,道:“你看看吧。”說著打開畫軸,嘩的一聲,但見畫軸內描著一位真人大小的女子,頭束金柳冠,耳垂雙明珠,鳳眼凝神,面容麗中帶俏,身著衣物簡便卻也華貴,布料式樣不似平常百姓家。

他伸手虛撫著一會,沈吟說道:“果然是用一副畫騙了我麽?”

靈株道:“那幢樓本是鉰堂,二樓祭著的是白家的上祖,其它畫像也尋常,只有這幅,墨中印著這女子的血,再用咒語固著,你便分不清是真人還是畫像了。”頓了頓又道:“這種做法便是來騙你的,怕你糾纏到陰間去,她身旁可是有能人異士?”

他看不出特別悲傷,低語道:“我早該明白的,心裏也是明白的,只是……”

“若是真明白,何至耽擱到現在?她在世不過幾十年,你若那時去閻羅殿,也是來得及的。”心念一轉,道:“你們得罪了什麽人,竟對你們這般恨之入骨,死也不讓你們相見?”

一句詢問勾起無數悲歡離合的片段,那個被人遺忘的曾經象一首的古老歌曲被人重新吟唱。

我出生在前朝,五歲那年,受族人連牽,一家人赴邢場,命不該絕,偏遇見了她,她道:“人我帶走了,要人盡管至安國府上來要!”我永遠忘不了那天她如天神降臨,光彩奪目不可逼視……

到了安國府我才知道她安國公的三女,年方七歲,父親一等武候,母親是當時厲皇的親姑姑,家世顯赫一時。

我進府做了她的小隨從,安國府人多勢覆雜,人人都鬼精,我在裏磨得一年年性子沈靜,慎言慎語,她常喚我小啞巴、悶葫蘆。我不介意,只希望盡快習得本領,護著她周全。

她卻性子越來越野,常常在外不歸,幾年下來竟與三教九流混得七七八八。老爺責罵她幾乎是天天的功課,但雷聲大雨點小,舍不得打她便遷怒於我,說我由著她胡鬧,打板子的事就由我挨著了,幾年下來我倒是打得筋骨成鐵板。

有一次,我聽到她與丫頭私下閑聊,丫頭說我被連累了這麽多年了,她怎麽從來沒有向老爺求過情,她回,一個奴才也輪得到我來求情?

我怔了下,一時忘了向前。主仆倆發現了我,她支開了丫頭,我看她臉色少有的緊張,便寬慰她沒事,她追問,果真沒事?我還說沒事,她便笑了,說我長了顆玲瓏心。那幾年隨著年齡成長,為防流言蜚語,她身邊只有我一個小廝,如果她護著我,怕老爺早就支開我了,她的心思我是明白的。

至她十五歲,終於還是出事了。那次她隨夫人進宮,以前也常去,只是在宮內她時常裝木訥,別人都只當她是個尋常閨秀,那次獅園的猛獅逃出,她情急下將猛獅砍了個半死。後來她常後悔,說早知道就讓獅子咬上幾口也好過從此被軟殼蟲盯上。

軟殼蟲,普天只有她敢這樣叫厲皇!

厲皇,羸弱白膚,面容似無用書生,卻心計極沈,我們兩人都鬥不過他。

獅園事後,厲皇時常召她進宮,她每回歸來都忿忿的,有回跟我說她想和我一起去游歷江湖,我自然勸解一番,她可以一走了之,這個安國府該如何?哪知,第二日,她便離家出走了,安國府像瘋了一樣地找人,我也滿頭焦慮,慮到極致處,心想只要她回來,任憑她作天作地,胡攪蠻纏,都隨了她心意算了。

她在外十日才回來,回來也不見異常。不久厲皇一道聖旨下來納了她做妃。她平靜地接下了旨,整個安國府都聽她曾罵軟殼蟲,無人敢向她祝賀。

她還是跑了,還拉著我一起跑了。我見一路甚是順暢,才發現原來她先前早就打點好了,她從來都不是聽人勸,也無人可擋……

從此淪為天涯人,先兩年在各地游歷,後三年定居在天之崖的海島上。漁歌唱晚,歲月靜好,我們結為夫妻,只可惜一直沒有孩子,可能老天知道我們的今後的風波,不想孩子來遭罪吧。

再見到厲皇,他沒有任何怒氣,甚至喜悅之情溢於表,他道:“皇妃在外已久,朕甚掛念,今親躬來迎,想皇妃也念家眷眷,歸心似劍,隨朕歸家吧。”

她問我道:“你怕死麽?”我說:“你活著我便活著,你死了我便也死了。”可惜兩人沒有一同死成,一起押回了天都。

回來不久,我被一杯毒酒賜死,魄魂被厲皇的異士封在一壇中。厲皇怕她尋短見,欺她我還活著,並慷慨讓我們一年裏相聚兩三次,那異士作法,隔著簾子我們能夠見到相互的影子,能夠說說話,卻不能相見。她始終不知道我不在人世。

雖然與我相見她常常痛哭長涕,但並不妨礙她平常的日子精神奕奕地破壞周遭,皇宮沒幾天寧日,她說過,她不好過,別人也休想好過。如此轟轟烈烈二十年後,厲皇因病而薨,為免她殉葬,下旨將她改到白府。我對厲皇的恨便消弭了。

後來異士將我從壇中放出,我隨她進了白府,她一直在找我,找了很久,她不知道我一直在她身邊。

莫要感染

再後來,我就一直昏昏霍霍游蕩在白府四周,直至今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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